国有企业改革发展问题专题报告

很高兴跟大家就深化国有企业改革问题做一些探讨。我想按照三中全会决定的内容、要求，就以下四个问题跟大家交换一下意见。

一、十多来年来国有企业改革发展取得了显著成绩

今年的“两会”，全国政协要求我第一个发言，我讲了三大问题，第一问题就是多年来，国有企业改革发展取得的显著成绩不容否定。十几年来，国有企业经过打拼，取得的成绩非常大，非常显著，主要有这几个方面。

第一个方面是监管体制不断完善。大家想想90年代那个时候，全国这么庞大的国有资产，一年的利润最少的时候520多亿，那时我们全国国有资产有多大，所实现的利润才500多亿。所以后来有了国有企业改革脱困三年目标。现在我们国有企业都是什么样了，连西方美国都盯上咱们。03年底改革是一种新体制的改革，干了十来年，事实证明，我们是很成功的，最重要的成功，就是现在监管体制不断完善，可以这么讲，目前，我们已经形成了具有中国特色的企业国有资产、企业国有资监管的三大体系，组织体系、责任体系、法规体系。当然还包括了考核体系、分配体系、产权管理体系、企业领导人员管理体系、重大责任追究体系，也就是一些约束激励机制。这样的体制完善，对我们整个面上的国有资产流失起到了控制、防范，起到了极大的作用。国有资产也存在一些流失，但是这跟90年代相比跟本不是一种状况。现在因为我们还存在腐败现象，所以我们国有企业也难免存在这种情况，但是流失的程度不能同日而语。我是亲身经历者，国有企业改革发展的20多年历史，我滚瓜烂熟，所以我是有比较，这个话是由衷地说出来的。但是许多人呢看不到这些历史，看不到这些现状，好多有失偏颇。我跟大家讲，要看到自己的显著成绩，树立一种信心，

第二个方面是经营机制逐步转换。现在我们企业尽管机制体制上还不够完善，但是与以前来比，纵向比，我们有了非常大的进步。股份制改革也有了突飞猛进的发展，现在国有企业的面上大概70%都进行了股份制的改革。公司治理结构也在不断地完善，现在有一些还不够完善，是因为其它配套改革跟不上，我们改不下去，并不是说我们不想改，而是改不下去。你比如说用人制度改革，你需不需要组织部门跟我们国资监管部门一块配套来改。你像分配，市场化程度很高你就按市场化来解决他的分配制度。就像这些改，都是要相互配套的。另外你看规范董事会建设，中央企业现在规范化董事会建设的有74家，中央企业总共是112家，现在我们有74家搞了规范董事会建设。另外企业三项制度改革，虽然没改彻底，但也有了很大的进步。

第三个方面表现就是发展质量持续改善。我用数字来证明，就讲讲中央企业了：03年到14年，中央企业实现的利润从3005亿，增长到13700亿，增长了3.5倍；资产总额03年我们组建的时候是8.3万亿，14年是38.7万亿，将近39万亿，这是中央企业的资产，增长了3.7倍；上缴的税金从3600亿，增长到21000亿，去年光中央企业112家就给中央交了21000亿，增长了4.7倍。我们过去地方国有企业一家进入世界500强的都没有，但到现在我们地方国企和中央国企进入世界500强84家，比03年增加了78家。

第四个方面是西方政府越来越打压我们。我是一直参加中美经济对话，体会最深。开始的时候，美国根本没把我们国有企业放在眼里，后来越盯越紧，越逼越紧，后来对话的时候，我变成了一个很主要对话的对象了。为什么，开始不把我们当回事，后来越盯越紧，越逼越紧，越压越紧，有三大原因：第一08年的金融危机，中国这么快地跑出来，跳出来，大家都还深陷危机，中国这么快就跑出来了，他一看，是有一大批国有企业在支撑着中国的经济。中央企业是率先跑出危机，这是一个原因。第二原因，因为世界上到处找资源，真正有点抗衡的还是我们国有大型企业。因为我们国家要保证资源啊！哪个项目跟美国的企业有点抗衡能力的，都是中国的大企业。第三个就看到这500强，开始没几家，啪啪的年年往上升。最后你升到了84家，所以他看到了我们中国国有企业，因此，他就说你们国有企业不公平，给很多优惠，对私营企业、民营企业你们不支持，所以就想通过中美经济对话，给我设置很多压制国企的门槛和条件。我对他们说，我问这么多问题你们都答不上来，这表明你对中国在新的体制下的新国企了解不深，我希望你们到中国看看新国企。去年我到加拿大，跟他们国家竞争局长、工业部长作了一次深入交谈，谈得非常好。我谈完以后，他说我今天了解了很多中国国企的情况，后面就啪啪啪地来找我。咱们国资委领导就是要为我们国企开路搭桥啊。这都表明，西方都看到了中国国企的变化，看到了我们国企形成的竞争力、形成的压力，因此，他就要有竞争中立，要独立性审查，安全审查了，要在新的国际规则制定当中，对我们的国企单独拿出限制条款，他们这么做恰恰表明这十几年来我们国企取得的显著成绩。现在社会上，对于国企确有不了解的，也有一些了解的，还是睁着眼睛说瞎话的。这也难免，现在我们思想多元，利益多元，观点也多元，有一批搞西化的总要打压咱们。有一些想把我们国资国企打垮，从中分得一杯羹的人，还有一些就是不了解实际，是个大嘴巴的所谓专家学者，也在那瞎说八道。

第五个方面表现就是认真履行政治责任、社会责任。每当国家有难的时候，每逢重大自然灾害、重大国家活动，肯定是我们国企挺在那里。这里我也讲讲我亲身经历的，08年的汶川大地震，光中央企业， 10万大军，几千台的重大设备。你看国庆大阅兵，所有部队后面的技术落后保障是谁啊，是咱们央企。一支大军在那里呢，我们国有企业是不穿军装的第二支部队。你看粮油，我得保障你，石油我得供应你，通信我得保证你，架大桥修路我的铁路建设施工队得冲上去。你看看我这支国家企业的队伍是什么表现;这一点咱们社会也明白，西方也明白。国家有难的时候，我国有企业是坚强保证，听党的指挥的，听国家调度的。你说这些成绩谁看不到呢？所以我第一个给大家讲一讲要看到自己的成绩，当然还有好多成绩这里我就不过多的说了。

我们成绩很大，问题也是存在的，诸多问题，现在目前来看，还是四大问题：第一个问题是机制不活。我们的国有企业跟民营企业、外资企业比，我们的机制差一大截，他们的机制运转真灵活，我也去考察过这些民营大企业，那种机制我们真比不了！但这种机制不活，有一部分原因是主观的，有一部分原因是客观的。第二个问题是布局结构不够合理。我们国有企业现在整个布局结构不够合理，有一些涉及的领域太大了，有一些产业链条太长了，有一些资本的配置太分散了，还有相当企业还处在产业链的低端，我们的国有企业、中央企业，如果你的产品是在低端跟民营企业打价格战，没有一个国有企业打得过民营企业。为什么呢，他没有包袱，机制活的很。你怎么打得过他呢？打不过的！所以我说只要低端上跟民营企业打价格战，打的头破血流你赶紧撤，赶紧跑，包装包装，卖个好价钱撤走。干我们应该高端一点的事，我们有比较优势的事。第三个问题是大而不强。营业收入、资产总额这些都不小，但是核心技术、关键技术，智能品牌，技术标准等等这方面，我们跟人家还差得相当的远。我把中央企业进入世界500强的，跟世界一流的跨国公司作了一个比较，在实力方面的指标差的远呢！现在我们真正能达到一流跨国公司的，有什么呀，有几个呀？达不到，差别太大。第四个问题是历史包袱沉重。十多年改革发展，我们发展的很快，但包袱扔了多少啊？很少扔，大多还背在我们企业的身上，现在叫负重而行，下一轮改革如果不把包袱抛掉，还是背着这种沉重包袱，跟其它所有制去竞争，你竞争不过。

所以下一步，我们国有企业如果三个问题能够解决的话，我对我们的国有企业充满期望、充满希望。第一个是机制活起来。第二个包袱卸下去。第三可持续发展能力提上来。如果这三点能做到，国有企业不管在国际市场的竞争，还是国内市场的竞争，绝对不会输于其它。因为我们国有企业经过十多年的改革发展，目前已经具备上台阶上水平的重要基础。因为我有自已的比较优势，像我们的人才优势，技术优势，管理优势、文化优势等等。如果这三句话，机制活起来，包袱卸下去，可持续发展能力提上来，我们国有企业绝对富有竞争力。

二深化国有企业改革要抓好八项工作

这次深化国有企业改革有六条原则要始终坚持。坚持好六条原则，第一，坚持完善基本经济制度。大家改革的时候一定要考虑坚持和完善基本经济制度，这是一条大原则；第二个大原则，坚持市场化改革的方向；第三，坚持增强活力与强化监管相结合。要不要强化监管呢？要！但是不能光强化监管，而不考虑怎么把企业放活。因此，增强活力与强化监管要相结合；第四，坚持和加强党对国有企业的领导。这是要始终坚持的；第五，坚持积极稳妥，统筹推进改革。既要积极又要稳妥，而且要统筹推进改革；第六，坚持维护国有资产安全。这是一条红线。整个六条原则，咱们设计改革方案，推进改革措施的时候，脑子里要有这六条原则。

一、积极稳妥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混合所有制经济改革，现在谈论最多了。我也讲的坦率一点，他的实质就是股权多元化改革。本质上就是一个股权多元化改革，也是我们干了多年的事。那么混改的主要目标是什么？我想混改的主要目标就三句话：放大国有资本功能这是一句话，就用少量的国有资本来吸纳大量的社会资本，最后是发展国有资本。第二句话是提高国有资本配置和运营的效力。第三句话是促进国有企业转换经营机制。混改的主要目标就是这三句话，这也是混改的意义和目的。混改的时候有六点大家要注意把握：

第一点，要把握国有企业主要采取四种形式进行改革。第一种形式是，涉及国家安全的少数国有企业和国有资本投资运营公司可以保持国有独资。但是要进行公司制的改革，可能将来也要进行国有全资的改革。这是什么意思呢？你不是涉及国家安全的吗？这个你是可以保持国有独资，但是会要求你，其它国有企业要进来，也要参一些股份。所有的国有资本进来，你就变成三五家国有资本，那叫国有全资。国有独资就是一个出资人出的国有资本；要其它国有企业进来，几个出资人出的国有资本，要完善你的公司治理结构，这叫国有全资。所以国有独资也可以搞成国有资本进来的股权多元化。实在不能搞的国有全资，要进行公司制改革，按公司法来改革，现在我们好多地方国有企业，都是按照过去《企业法》设立的，好多没有进行公司制改革，将来国有独资是少之又少，非常少。第二种形式呢，涉及国民经济命脉的重要行业和关键领域的国有企业，可以保持国有绝对控股。所谓绝对控股也就是两块，一块控股比例51%以上，一个就是有否决权的“金股”。第三种形式涉及到支柱产业、高新技术产业的国有企业可以保持相对控股。相对控股即股权比例50%以下，有些25%就够了，甚至有些15%都能相对控股，就按照这种比例来进行设计。第四种是国有资本不需要控制，社会资本可以控制的。一种是退出，一种是参股。国有资本不需要控制了，那有一些全部退出，有一些就保留一下参股。什么可以参股呢？搞资本运作的国有企业，搞资本运作的，这是一种新兴产业，这个团队很多是高层次人才，将来市场非常有前景。这个你可以参股，你是运作资本，我参股10%，等到他这个企业干得不错的时候，他包装包装就上市了，按照政策到了一定的期限，我一变现拿回来，这里你就不知道增值多少倍，就是资本运作。实际上也是一种国有资本的投资，当然也是风险投资，这就看你看的准不准。有的投资也会打水漂的。但是我觉得那个技术、团队、市场三个看着不错的话，肯定那是值得投资的，这是要把握的第一点。国有企业改革就采用四种形式。

第二点，要把握国有企业引入民间投资主要采取三种市场方式。一种是运用产权市场，二种是股票市场，三种是吸引股权投资基金或其它战略投资者。非国有资本参与国有企业的上市，上市公司的增资扩股，参与国有企业的改置重组，他又采用什么形式呢，实际非国有资本参与我们国有企业的改革重组或者上市公司的增资控股，他又可以采用四种形式：一个是出资入股，第二收购股权，第三认购可转债，第四股权置换，当然还有其它形式，我讲的是主要形式。

第三点，要把握的是适当降低国有资本的控股比例。下一轮混改中，我们国有企业只要感觉到需要控制又控制住，股本不要弄的太高。但是混改主要是做在增量上而不是存量上，最好的办法是上市，整体上市。现在上海采用这个办法。江苏省国资委也准备尽可能多的推动整体上市。我就提出来要干干净净的整体上市，不要拖泥带水的整体上市。现在整体上市的国有企业大多是拖泥带水的。最大的两个弊端，第一，好的优质资产全部上市了，还有一些破破烂烂、包装不精细的，留落了一些在存续企业；第二，因为有存续企业，又搞了虚置的企业集团，实际企业集团跟上市集团公司是高度重合，国资整改也有风险，实际企业同样有风险。因此将来这种拖泥带水的改革别搞了，那么存续企业怎么办呢？我们不是有好多下一步要搞国有资本，投资运营公司吗？你把存续企业兜起来，扔到那个资本运营公司底下去。好多上市的都把它包起来，打包。看看有些链条能形成的，有出息的包装包装让他有点出息，没出息的包装包装产权转让，卖掉。所以这样就比较好了，将来可能整体上市以后是什么个模式呢？上市公司干干净净，正正当当，那么将来有大的国有投资运营公司就把上市公司的股权放到国有资本运营公司，国有资本运营公司不是管上市公司，你是运作上市公司的国有股权，也就是资本运作。那么国资委对国有资本运营公司履行出资人职责，也就是三重架构。我们国资委对国有资本投资运营公司是履行出资人职责，投资运营公司对我们上市公司的国有股权，你不是管上市公司而是运作上市公司的那点国有股权。你怎么运作，投资运营公司派股东代表进入上市公司的董事会，通过你的股东代表来体现你出资人的意志。那跟过去管企业，就不太一样了。可能将来国有资本投资运营公司，你派一个股东代表，那是要经过现有的我们党管干部跟市场化的原则结合起来，来选拔股东代表。现在上海就准备这么搞。

第四点，要把混改的着力点放在完善企业机制上，特别是治理结构。如果混合所制改革改了老半天，有的企业机制一成不变，还是老机制，你怎么改将来都起不了很好的效果。混合所有制改革的最大的着力点要放在建立先进的企业机制上。改了老半天就闹了一点资本进来，而机制一成不变，改革绝对成功不了。那个资本有多少呢，一笔重大投资就给他花掉了。现在我们国有企业大多都不缺资金，缺的是好的机制，因此要把机制闹上去。

第五点，要把握因企施策、宜控则控，宜参则参，不搞全覆盖，不设时间表，不定硬指标。就是该干你才干，不该干就别干。不是说所有的都要混改，一企一策，成熟一个推进一个，原则要把握好。如果你已上市了，早都混改了；你的股权多元化了，已经混改了。现在你只是完善一下，看看我的机制上还有什么突破。特别重要的是要把握两个需求，你要改的时候，第一是资金需求。如果你缺资金，你有好主意、好项目，就缺资金，那么你就降低你的控股比例，让社会资本进来，通过混改使得你的主业更强，有些产品更好。第二是机制需求。如果现在资金并不缺，通过改革把公司机制结构完善，公司好的机制能形成，将来对我长远发展更有利，那你有机制需求，你也可以从机制上做文章。一定要考虑两个需求。我给云南省班子讲了一课。省属企业一把手来了，云南白药的老总给我提了一个问题：“黄主任现在我是整体上市，早就股权多元化，现在我干的好好的，那我还改不改？”我就问他：“你想改的话还有没有什么需求？有没有资金需求？”“他说资金不缺！”我说有没有机制需求？“他说机制挺好的现在很顺畅，各种股东进来以后，大家配合的不错。”他是这么讲的。我说你没有需求你还改他干什么？你挣钱挣的好，运转又好，资金又不缺，你国有股比例高一点，那国有股的分红不就更多一点吧？你运转很好啊！如果你要运转不好，确实有需求你再改。你都已经是混合所有制企业了，最好的形式了。当场我就这么回答他。

第六点，要把握的是稳步推进，稳妥操作，搞阳光改革，规范运作。我举个例子：当时我在国家经贸委，10个部委撤销，撤销以后进到国家经贸委。进经贸委的时候不是要清产核资吗？各个部委好多资产啊！机关资产啊、行政资产啊！当时就自己报，一报的时候好多群众起反映，就是有些车啊，为了买车是登记在个人名下的，还有房产。当时群众有反映，我就来了一条高招，就是透明阳光。我是三板斧，要重报，第一所有报到国家经贸委的必须张榜公布，接受所有群众监督；你报给国家经贸委的是什么，那群众很认真的，那么多国有资产好多还真是盯着的。这是一条，张榜公布。第二条我就用纪委出面，制定五条规定，谁弄虚作假，谁对组织不老实，就给他什么处分。什么样的情况，做了五条规定。第三就是我亲自动员讲话。把所有的那些（合并部门的）领导我都召集到一块。没想到，因为就搞了一个阳光透明，这个措施一弄，我都吃了一惊，增加了17个亿。你看这种阳光改革，接受群众监督多厉害。所以为了改革的顺利，也为了我们老总们防范风险，我建议大家搞阳光改革、透明改革。这样我们老总们现在最害怕的，怕说跟其他民营企业、外资企业什么利益输送，干脆就透明阳光，也是为了自己好。你们采用这个办法，也是防范自己的风险。集体决策，张榜公布，所有大家都知道。好多股权、资产评估、市场论证，程序合法、合规，你就闹不到自己身上。阳光改革、透明改革，规范改革，也是风险防范。这是第一项工作。

二、继续推进规范董事会建设。我觉得这项改革最重要是完善治理结构，也就是股东会、董事会、监事会、经理层这四大块权责对等、协调运转、有效制衡。董事会的职权要弄实，一是选聘经理层的权利，二是业绩考核的权利，三是薪酬分配的权利。董事会的权利归结为四个字：一个是“决策”，一个是“监督”，做了决策，还要监督经理层执行落实，若他没有这个权利，经理层一把手也是组织任命的，董事长也是组织任命的，他肯定很难干，经理层不听他的，一点办法都没有，都是组织任命的，都向组织负责，如果经理层是董事会任命的，你必须对董事会负责，不对董事会负责，我就解聘你。所有董事将来应该有考评制度和追究制度，现在的董事选聘非常困难，真正退下来以后，政府里面这么多的经济管理人才，还有一些社会上的企业家，国有企业的企业家，我们的老总退了后也可以干。另外还要发挥组织的作用，职工民主管理的作用。这个是我讲的第二项工作。这项工作大家都很清楚，改革的方向，改革的形式，改革的目的，但是现在改革的难度非常大，所以现在为什么说，董事会试点搞了这么多，实际搞得都不彻底，有一些还不如不搞，有些搞得一塌糊涂，把企业搞垮了，这是现实。

三、探索建立职业经理人制度。职业经理人制度与董事会建设是密切相关的，我想有四个问题要解决好：一是建立职业经理人的市场，二要打通现有高管人员变为职业经理人的通道，不可能都进董事会，现在有些企业高管有可能进入职业经理人，职业经理人的薪酬应该是市场化配置的，市场化配置的经理人员就要有市场化的激励措施，还要有市场化的约束措施，经理层要搞，就完全的市场化，你搞市场化，我估计我们现有的一些领导都念记着你经理层，如果组织任命的，现在我们的薪酬就按这一套，如果市场聘用的，完全明码标价的，那就是市场化。三要建立四个机制，市场选用机制、薪酬分配机制，考核评价机制，解聘退出机制。既然职业经理人制度要建立，这四项机制要有。四要对目前的选人用人制度要做一些相应的改革。

四、深化企业内部三项制度改革。三项制度改革是最基础的改革，连这三项制度改革都改不了，什么改革都会大打折扣，现在看来这项改革很难，原因在于我们传统的惯性太强，也在于其他配套改革跟不上。现在有些企业内部的干部能上能下解决的比较好一点，员工能进能出，收入能增能减这个制度就比较难改了。我们前两天讲课，央企的老总讲“主任啊，现在内部干部能上能下，虽然有难度，我们还能动得了，但是员工能进能出，收入能增能减我们就干不了，现在上去以后，要他退下来，难着呢。”现在改革就是因为其他配套改革也跟不上，你像那离退休职工，我们国有企业抱在手里，外资、民资也不用抱，就你国资抱，我算了算央企离退休职工、病退职工、半社会补贴，央企每年要拿出大量的各种补贴，如果不补贴，就可以转化为我净资产的收益，你说这么沉重的包袱我怎么弄。还有那些富余员工，金融危机中我们是裁薪不裁人，减薪不减人，还得承担稳定社会的责任。金融危机这么大，他最基本的经济规律就是，只要我的经济利润不行，马上就要控制成本，控制成本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减人，但是我们国有企业基本上都是减不了的。

五、建立健全责任追究机制。主要建立三个机制。第一，违法违规投资经营的责任追究机制；第二，重大决策的责任终身追究和责任倒查机制；第三，企业国有资产监督的问责机制。主要要建立好这三个机制，将来我们的国资委系统将来也可能要追责，企业国有资产监管不力，失误、重大失误可能也要追究了。像一些违法违规的投资，违法违规的经营，这些要责任追究；重大决策的时候，没有好好论证，轻率决策，这种责任追究，但是有一点，说心里话，权力责任要对等，约束与激励也要对等，但是有约束的同时 ，像我们企业，本身他就是企业，不是机关，你只有约束，没有激励，现在怎么平衡这个问题，你有这样的权利，要承担这样的责任，天经地义，但是有约束的同时，怎么样更好地给他激励。像我们企业，不是机关，改革要市场化，你只有约束而没有激励，怎么调动大家的积极性，怎么样吸引留住优秀人才，所以我感觉到，现在谈约束谈的特别多，谈怎么激励谈得少。这一次国务院征求意见的时候，我提了两条：我说谈监管谈得特别多，强化监管我赞同，但是怎么样放活企业呢？什么叫最好的国资监管，我讲过一句很形象的话，那是03年讲的，“组建国资委，出资人监管的手够得着，企业不会失控，同时企业活蹦乱跳，充满活力。”这是国资监管最有活力的一个点。监管够力度，但企业死掉了，你能算成功嘛。因此，要约束机制，还要有激励机制。我在全国国资委主任会议上老强调，以后你们讲激励，不要只讲激励，得把约束带上去，你讲约束的时候，也要把激励带上去，这是辩证的统一，因为你老讲激励机制，社会上就反弹了，你怎么没有约束啊，你得讲激励与约束机制，下一步，也是立足长效激励与约束机制。如果激励约束机制建立不起来，我说国有企业想搞得好，也有难度。所有的机制当中，最重要的是三个机制：第一，重大决策机制;第二，重大风险防范机制;第三，长效激励约束机制。这三大机制，决策准确你就不会走偏路，走路的过程当中，风险无处不在，风险控制得住，你不会出大错，第三点激励约束机制既有压力，又能调动积极性，还能吸引优秀人才。企业内部的机制特别多，能讲出一二十个机制，但我认为这三大机制对企业来说至为关键，至为重要，所以考虑机制建设的时候，大家要把机制建设摆在重要的议事议程。

六、推进企业重大信息公开。各位老总们要注意了，包括国资委的同志，这个重大信息公开，透明化管理的程度将会越来越强化。现在你们各个企业，一定要运用你的信息化手段，好好地考虑设计一个统一的平台，为什么上市公司，一上市压力大了，他就是透明度高，法律要求你必须信息披露，你高管的多少钱都要信息披露。现在国家已经列入重要议事议程，党政机关包括国有企业要加强信息公开，因此大家要提早做好准备，除涉及国家秘密的事项，以及企业商业秘密的事项不能公开以外，其他都必须公开。所以公开这一块也作为一种制度性的安排，实际打造法制国企、阳光国企，对我们国有企业增强好的形象，创造好的品牌，增强我们的竞争能力都有好处，减少我们出现的风险，包括反腐的风险。

七、规范企业高管的薪酬分配、履职待遇、业务支出。这个国家已经出台办法了，我就不多讲了。但我也听到，薪酬分配以后，对企业影响还是蛮大的，现在影响最大的是金融机构，现在他们调走的很厉害，央企也有调走的，但是中央定了我们得执行。

八、探索混合所有制企业，员工持股。我想这项工作要把握好五点：第一，先行试点，稳妥推进，千万不要一下子一哄而上。员工持股，国家可能要搞办法，我想这个是比较敏感，还是先试点，看看国家有什么考虑，90年代国家搞过职工持股，那时候就是把企业国有资产量化到每一个员工，那后来不是搞失败了嘛，要清理整顿，这次员工持股很关心，所以要稳重。第二，采取员工持股，主要采取两种方式，一个是增资扩股，第二是出资新设。第三，重点支持五类人员，对企业业绩有重大帮助的，对企业持续发展影响比较大的技术骨干、管理骨干、业务骨干，可能要包括高级技工，还有重要的基层管理骨干，持股本身是一个激励措施，他要倾斜于骨干队伍。第四，要健全审核程序，规范操作流程，严格资产评估，确保公开透明。员工持股非常敏感，我们的老总们切切慎之又慎，搞不好，引起那些不良的攀比，最后会出现企业的不稳定。第五，建立员工持股的流转退出机制。这个绝对不能固化员工持股，比如他都四十七、八岁了，到五十出头就退了，他退了以后永远持着这个股，结果没几年，所有后面的新员工都为你退休的老员工打工，这种持股绝对失败，干这么大了，华为为什么一直不上市，因为他有股权激励，但只要你离开本企业，他这个股必须收回，可以给你一大笔钱走，但是这个股还是留在企业，用于给新来的骨干，正因为他搞了这个员工持股，所以上市公司不接受他，如果你要上市，他就要清理这种员工持股，华为宁可不上市，可能他现在资金也不发愁，所以到现在都没有上市。因为这一点不能上市，从证监管理角度来讲值得探讨，社会都可以买卖，只是利益规定上，你对内部员工做一个规范，我觉得也能解决这个问题，有这么好的资本市场，为什么不支持这么大的好企业来上市呢，我觉得法律可以作进一步的完善修改。

第三个问题：

深化国资改革要抓好五项工作

实际国资改革和国企改革是一体的，我分开来讲是因为有些不是企业干的，有些是企业要干的，所以我是把他分开的，实际国资改革和国企改革是辩证统一的关系，是一体性的工作。三中全会的决定充分肯定了现有监管体制，这次国务院的指导意见也坚持了这一点。因为十六大的这个改革决定，十七大、十八大、十八届三中全会都用了“完善”两个字。“完善”两个字的背后意味两条：第一，充分肯定十六大的决定，对这种监管体制是充分肯定的；第二，因为现在的监管存在种种不足，需要进一步完善。那么怎么来证明我们这种体制干的不错，也要先肯定他的成绩，我用以下的数字来说明：从2003年到2013年，全国国有企业的资产总额从19.7万亿增长到118万亿，年均增长19.6%；营业收入从10.7万亿增长到47.7万亿，年均增长16.1%；实现利润从4950亿增长到2.74万亿，年均增长18.7%；上缴税金从8100亿增长到3.89万亿，年均增长17%；这四个数字都是两位数的增长，这就是成就。国资监管取得了很大的成绩，但是问题确实也存在，最大的问题是所有权与经营权的关系没有很好地理顺，监管方式、监管模式、监管方法不适应企业发展的需要，就是该管的没管到位，不该管的管太多，错位、缺位、越位的问题不同程度地存在，所以下一步完善国资监管体制，我们要做好以下五项工作：

一、积极探索以管资本为主，加强国有资产监管的新模式和新方法。最重要的是抓好三个重点：第一，定好位，就是你干你所有权的事，对企业的经营权不能干预，所有权经营权的关系要处理好；第二，管好资本，现在国资委管的太多，就像管企业一样，要从管企业转到管资本上来，所谓管资本，主要是以产权关系为纽带，依法通过公司章程和公司治理结构，做好出资人应该做的事，国资委管好资本就是四句话：管好资本投向、规范资本运作、提高资本回报、维护资本安全。第三，要简政放权，将来国资委要做到两个“少而精”，一是行权履责要“少而精”，不要管太多，管资本的几个关键问题管住管好，国资委管的事项要“少而精”；二是指导推动抓企业的事要“少而精”，一是改革工作，一个是可持续发展工作。现在有些国资委在探讨，搞一个负面清单，对所监管企业这几条我要管的，管理事项和管理程序很清楚，企业明明白白，我是很赞成搞这个负面清单。

二、抓紧组建好改组国有资本投资运营公司。投资运营公司形成主要有两种形式，一是改建，二是新设。所谓改建，现在大企业集团，你的子企业全部股权多样化改革完了，实际上大企业集团总部目前已经是资本投资运营公司了，因为底下股权多样化改革都完了，就是从现有大企业集团改过来。一种是新设，我拿一笔国有资本经营预算的资金设一个，我也可以把上市公司的股权划到这里头，用它运作股权，那就叫新设。现在要搞，第一要搞试点，不要面上一下子铺开。第二要搞清楚资本运营公司究竟是干什么的，他具有什么样的职能，具有什么样的作用，要完成什么样的使命要搞清楚。第三，有两个层面的关系要界定清楚，一个资本运营公司和国资委的关系，一个是资本运营公司和下面企业的关系，这两个关系要处理好，从法律的层面来看，国资委对资本运营公司是履行出资人职责，那么资本运营公司对下面有股权的企业也是履行出资人职责，但他的履行有两个前提：第一个前提是授权范围内，第二个前提，你是对应那些股权才有出资人职责，你不是管企业，你是管资本，运作的是股权，实际也是资本运作，这些关系都要处理好。当然，运作过程中可能会遇到很多实际问题，目前，谁都没有经验。因此大家要慎重点，另外，国家也会出台办法，你们根据实际提前做点研究和准备，但不宜大面积推开，还是慎重为好，先试点。

三、界定国有企业的不同功能，分类推进改革。也就是国企搞分类，现在大致分成两类，一是商业类，一是公益类。国务院国资委管的中央企业基本上很少公益类，但是省市的国资委非常多公益类。商业类一个是充分竞争类，另一个涉及国民经济重要领域、关键领域、重要行业的为一类，中央企业主要是商业类，商业二类最多，比如军工，有时很难分，现在军工调整了产品结构，原来军品80%，民品20%，现在基本上倒过来。现在带来一个问题，按照世贸组织的采购协议规定，只要你是公益类，你的产品要面向全世界公开采购，第二你要定了公益类，你的背景就是政府，所以走出去会碰到好多困难，要竞争中立、独立性审查、安全审查等。将来将分类改革、分类发展、分类定责，分类考核，分类因为承担的责任不同，有可能将来管理方式有所不同。国有企业只要是市场化的，充分竞争的，他的管理都应该充分市场化，如果不走市场化，国有企业做不大，现在国有企业实力比较强的，抵抗能力比较强的，都是市场化改革比较早的。朝着市场化、国际化的方向走，我认为完全正确，但是现在不要有很多行政化的思维和方式来管理国有企业，现在我就感到行政化的思维与方式来管理国有企业的份量重一些。

四、提高国有资本收益上缴比例。到2020年到30%。目前，中央企业上缴的现状是：资源类企业20%，一般竞争性企业15%，军工和科研企业10%，2014年，中央企业的总体上缴率目前已达到17%。我个人不太赞成上缴比例这么高，一是国有企业并不强，还有好多问题没解决，另一方面国有企业的负担已经够重了，税费上缴比例比其他各种类型企业都要高。中央企业才1.3万亿的利润，要上缴2万多亿的税收。你说上缴的税收高过利润，利润总额并不是实的净利润。第二，你上缴比例又这么大。第三，一上市，社保资金又给我划了一大块，实际我已经三大块了，你将来有两个下降，国有经济比重下降，国有企业数量下降，这里淘、那里挖，将来国有经济越来越萎缩，那最后国家基本经济制度怎么体现呢。我就觉得还得给国有企业一定的过渡期，这是我一家之言。

五、调整优化国有资本的布局结构。布局结构不太合理，将来这个文章要很好地做，现在我们有一些资本分布太分散，现在慢慢要集中，像我们要体现国家意志，体现当地政府意志的一些领域来集中，要向做强做大集中，要向关系国家安全、国民经济命脉、国计民生的一些重要领域集中，还要向前瞻性、战略性的产业集中，向主业集中，向有核心竞争力的优势企业集中。将来我们国有经济要有进有退，有所为、有所不为，有些企业我看社会资本可以干，我们国有经济不一定能完全干的好的地方，包装包装卖个好价钱，把这个钱用在我们要投入的地方，再注入新的国有资本；或者是有些新兴领域，社会资本不去，国家需要我们国有资本带动，国有资本进入。现在上海的基础设施就是市属企业进，干的差不多的时候，社会资本也进来了，他们能干了，我们包装包装，卖个好价钱，又到一个新的领域去干，又带动新的社会资本。

第四个问题：

改革中碰到的难点

难点肯定很多，我的体会有五个难点：

一、改革认识不一致，利益、想法差距很大。包括混改，民企有民企的想法，国企有国企的想法，民企关心的是我给你投了以后，我资本安全吗，我有话语权吗，我能挣钱吗。对于参股国企，民企忧心重重。

二、改革政策有些障碍。一个大企业集团，要优化内部结构，集团内部是同一个出资人，要优化配置，完善产业链条，因为以前你的子企业都是法人，法人之间划转，增量部分资产评估要交税，阻碍了内部布局机构的调整和企业优化配置。目前很多国有企业想改不敢改，想优不敢优，想配不敢配，现在是动弹不了。

三、政企分开、政资分开，政府职能转变之后改革。所以要下一步推进政企分开、政资分开，政府职能转变也是个大问题。

四、其他配套改革不到位。比如选人用人机制的改革，企业富余人员裁减接收制度的改革，资不抵债企业退出市场的机制改革，企业离退休职工实行社会化管理的改革等等，目前这些改革都不适应，其他配套改革不到位，所以国有企业改革难以适用，因为国有企业改革绝对不是单边改革，而是综合改革、配套改革，如果其他配套跟上不上，国有企业改革很难深到底，很难改彻底。

五、改革涉及到的利益群体太多，协调难度太大。中央确定的改革方向是正确的，市场化、国际化，但是改革的过程中阻力不小，因此我们要做好打硬仗的准备。你们国企老总们都在，你们好好分析一下自己的企业，围绕着可持续发展，我体制上改革要改什么，发展上我要干什么，把这些大的东西理清楚，现在还要抓紧去做一些前期研究，前期准备。一旦中央的文件下来，我们下一步就好去做推进，做实施。                         

改革必须一步一步往前推进，发展也要一步步上台阶，按照我们三中全会决定的精神，一步一个脚印的往前推。祝愿你们在今后的改革发展中取得更好的成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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